翠绿的杨柳枝随风飘舞,正如那硕大的比武擂台,上有八面大旗亦在迎风招展。
虎丘山很大,山脚也很空旷,可即便再大再空旷,在数百人云集之时也显得狭小了许多。
名剑大会已开始,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摆在最上方的那柄剑所吸引。
那就是名动江湖的饮血剑。
阴雨下,白森森,有着血红条纹的剑竟好似发出了不详的红光。
不详,却极美。
饮血,饮血,今日是不是已注定了要流血
大会的规则写在了擂台的大旗上,经过花家小厮提醒,众人这才把目光移到那几展大旗上,十几条规矩细细罗列,其中头一条便是点到为止,落台为败,认输为败。
头几场比试的是武林中的后起之秀,剑光好似要刺破云层,来去间,漂亮而潇洒,慢慢到了后面,才开始有了名门大派的参与。
头一个便是武当剑派的石道人对决巴山剑派的首徒,这一战最为精彩,在他们之前还有叫好欢呼的,但当这两位上台时,台下只有屏息凝神,年轻的剑客们无一不攥紧了自己的剑,剧烈的心跳几乎越出了腔子。
陆小凤也在,他没有站在人堆里,而是站在远处的柳树上,这里视线最好,他瞪大了眼,仔细盯着台上台下的一举一动。
他在等,等陨星阁的人,或者说,等那个饮血剑真正的主人出来。
时间慢慢过去,雨停了,一丝灿烈的金光从厚重的云彩中透出来,台上的比试很快从江湖散客变成了名门大派之间的逐角。
南海剑派的精英战平了华山派弟子,而武当稳压巴山顾氏一头,若不出意外,这场比斗的魁首将在这四大剑派中选出。
直到
一个娇弱的姑娘走了上去,她身段婀娜,婷婷袅袅,仿佛风一吹就能把她吹到。
一线日光下,她的脸极美,是柔弱的美,温婉的美,顶着这样一张脸,谁也不敢相信,她居然是来争夺饮血剑这种夺命利刃的。
陆小凤一看她就觉得心中一滞,拼命地想把被打肿的眼睛再瞪大一些,生怕自己看错了。
他当然没有看错,是倪蝶她用着那晚诓骗西门吹雪的娇弱美人脸站到了台上,噙着笑,朝上方的饮血剑遥遥一望,显然已是志在必得。
她的对手会是谁
陆小凤咽了咽口水,嗓子火烧火燎地疼,这当然也是被打出来的,他自然知道倪蝶的武功高到离谱,无论对战谁,他都要为对方捏一把汗。
他快速在台下巡视着,只见人群中,一片雪白衣角凌空飞起,稳稳地落在台上。
是他,也只能是他。
西门吹雪。
脚步落地,他的剑已出鞘,乌色剑柄,剑身寒光凛冽,这本该是一柄好剑,可惜,剑身上已有了细微的裂纹。
他的声音仿佛也有了裂纹“你究竟是什么人”
高月朝他一笑“骗你的人。”
西门吹雪眸色一凛,身上已有了刀锋般的冷意,他挥剑横指,冷冷道“除此之外呢你是谁”
高月道“陨星阁阁主的女儿。”
西门吹雪道“那天我杀的”
高月道“替死的无名小卒罢了,我之所以救了你,也是故意想要接近你的,只不过是想摸清你的剑路,然后堂堂正正地赢你一次,所以你用不着留情。”
“很好。”西门吹雪不再问,也不需要再问,全当真心喂了狗。
“请。”
“请。”
剑光仿佛携着极北之地的一抹霜雪,在深秋的阳光下,仿佛也将寒冬带了过来。
剑出,剑挑,剑似游龙;剑走,剑落,剑出寒山
没有人会忘记这一天,白衣少年,剑意如雪,于高山降临人间,一剑刺出,千百剑影随行,百十个回合后,娇美的少女倒下,寒光澈澈,却遍布裂痕的剑上徒留一串血珠。
西门吹雪呆呆望着剑上那滴血,好像头一次看见这东西似的,收剑至唇边,轻轻吹落。
陆小凤看得直接从树上掉下来。
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点事,更晚了,明天六点,准时